隐秘而无穷期_重生版。

从故乡到他乡,你仍是我日复一日的梦想。

【楼诚深夜60分】日暮之后。

@楼诚深夜60分 

关键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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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一只。晚安好苏!OOC预警!

·一个生硬乱扯强行扣题逻辑混乱的古怪暗恋意识流故事。慎戳。文笔被吃了…想写一个尚在思虑信仰、家国与情感的阿诚,新我与旧我…然而(。
·对尼采和鲁迅先生的作品理解全来源于课堂书刊和度娘,还有语文老师女神(*^^*),如有不妥还请原谅指出!
·感谢阅读~(本文可以与《破晓之前》联起来看。不过BUG在于此处设定是大哥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放手让阿诚自己飞翔的啊(好烂俗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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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不应被看作是白日的结束,它更是黑夜的启端。】

和大哥道了晚安后,明诚裹紧被子睡去。

可这巴黎的严冬来的实在匆匆,明诚借道圣米歇大道回到公寓时已是深夜,长街黑暗无行人,寒风阵阵不停歇,带着塞纳河冰凉的水汽直冲进大衣里去。早出夜归,没来得及换厚铺盖,毛毯还是大哥抱来的。明诚睡不踏实,直做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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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大哥日常实在没有很多交集。学业外他加入了学生活动小组——事实上是真的有活动小组,还有两个。一个最近总是在读尼采。叫人困顿萎靡的冬日,久不见太阳只有厚厚云霾,众人围聚一团读些深奥晦涩修辞华美的文集,至多是午间小睡的催化剂。就连主持人也懒得点破,煮好的咖啡不去碰它,懒懒的翻着书页,偶尔冒出几句问话更像是独白。这步调缓慢的读书会也就这样持续下去,人人心里都有杆秤,你不言我不语,窗外流云飞卷,时间就被吹去了。

明诚虽也不说话,一字一句却是看的极为缓慢;有时候阅读会变成一种奇怪的体验,语法用词全没问题,字句清晰表意明了,长句偶尔拗口却犀利又独特的点出些真相。可明诚却必须要一字字一词词的看,目光在单词间跳来跳去,读到一个句号脑海里才满满浮现句意来。


并不只在读《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时。(2)


明楼除了学校的事情以外在做些什么,明诚并不清楚。他曾言希望明诚成为独立的个体,就当真放宽松了许多。往常诸多书籍思想大多都是明楼提及到的,他每每听见大哥念及那些语段时声音藏着些积极与热切,便会默默记下,之后再寻觅来读完。近来这些对话也少了,两人忙起来一天只剩一句晚安,至多睡意盎然间有一搭没一搭来点寒暄。不过还好,再累再困总是为彼此留盏灯,而且,明楼的书架上确实摆着尼采。

这叫明诚觉得暗自些许失落,随后又慢慢觉出些不能言语的期待与欣喜来。(3)

当然,一个小组不够他夜归的,还有一个左翼读书小组。成员不多,哪儿的学生都有,年龄稍长的还有一位中国人,名叫贵婉,是老师;他还和一位来自波兰的姑娘意外的志趣相投。空旷的教室几人坐在一角,没有什么固定论题的开始谈论,书本各自翻阅或者搁在桌边。争执辩解都开始的言语和缓,兴正浓时冒出几句本国语言还像是外语小课堂。他们从马克思谈起,尼德兰躲在交谈中,纺织工人的革命,空想与乌托邦,投诸现实的思想主张面对着不同的判断。明诚自然只跟大哥提了哲学小组,聊聊象征主义,后者没敢言及。

那些崭新的东西叫人惊喜,似海航浓雾里一盏明灯。以前往往是明楼的,新事物总是叫人新鲜又惶恐。


任何,不论是这些还是感情,都是如此。


他终于觉出了些自己对明楼不太一样的心思来。

明楼和汪曼春尚且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无什么异样。背上满是伤痕的明楼叫他惊惶,大姐愤怒又心疼的垂泪也让他不知所措。明楼离开上海前当真没再提及这段不被期许与祝福的恋情,神色淡然。愈是这样,就愈是让明诚五味杂陈又百感交集。此时他还是太小,难以滤清早熟又尚显年幼的心里的那些复杂。明楼临别时与他拥抱,用了大力道,是带着不舍的滚烫的窒息。

背影单薄寂寥,明楼就这样独自去法兰西求学。明诚紧跟着大哥走了几步,还是慢了下来,驻足原地,目送邮轮离开海港。汽笛长鸣,送行人举着手帕或是别的显眼物件告别,锅炉燃出煤烟,开足马力远去了。

那是一个还算晴朗的下午,海水波光粼粼,海浪拍打出白沫,阴云被阳光刺的浅浅淡淡、明明暗暗,高空风大,吹出了波浪的纹路。日头就在这圈云彩中了,圆且白,不明朗。明楼乘的船,就消失在这样一片水天相接里。

明楼没有回国,这真是一场漫长的告别。


他决心追上他的脚步,并未理睬这决心里参杂着的东西。


不被理睬是无心,柳芽生长却是有意。待明诚意识到时,早已成为一片柳荫。

明楼大概算是那片树荫的光与空气,那么隔绝开来便能自相消亡了吧。





主持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
“……是尼采哲学的重要命题…从绝望中重获希望,向死而生。”(4)



明诚终于考取了索邦大学,经巴黎北站抵达。站台周遭的对话、问询并不陌生,零零碎碎学过的法语织成一张柔软的网轻轻地覆住了他,和着暖春独有的气息。一位戴着宽檐帽的少女踏着轻快的步伐迎向同伴,宽松的裙摆藏着橙花芳香。

而明楼就站在那里。

早在邮轮上他就设想了许久再相见的场景。多快的步伐显得期待又沉稳?怎样打招呼比较好?原来他们已经已经许久不曾相见,久到快猜不到他现在的样子,久到他成长了这么多而只想表现出最好的模样。

可是真一见面,所有思虑都被抛在脑后。因为明楼在早上九十点的阳光里微微笑着,张开双臂。
他愈走愈快,愈走愈快,最后终于像每个普通的年轻人一样小跑起来,然后被迎进一个怀抱。

和风煦煦,携着明楼的气息吹来。

直吹进心里去。


他终于意识到,即使隔绝了一切,那片柳荫也并未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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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见自己与墓碣对立。荒草萋萋,土石松脱,旷野远处一颗孤树,尘霭从天地相接处弥散开来,隐住了那颗将落的红日。

碑石上刻的,是自己的名字。

即使在梦境里,明诚亦清楚自己并未死去。十岁险些经历死亡让他对死亡的感知格外明晰。

明楼,明家将他从桂姨手下救出。可从那时日带来的阴霾一直藏于他的心中,如幽灵般徘徊在他的身体边。

他决心埋葬过去的自己,可这并不容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里大约埋葬着过去的自己。


可是他对于明楼的心绪呢?

狂风忽刮过来了,卷起满地碎石枯叶。这平原广阔可以看见远处的大雨正迅疾下过来。


“阿诚…阿诚…”

然后他就醒了。




-
明楼一手撑在床前铁栏杆上,一手撑着床沿,见他醒了,并未远离,只是放下撑着床头的手。

“做噩梦了吗?”

噩梦…明诚这才发现他呼吸有些急促。

明楼离的极近,旋开了书桌上的小灯。眼眸似水潭,清且深,盛满了星辰。眨一眨眼水波荡漾,揉碎了的光点亮进了心里。

明诚还未从梦境完全脱出,加上近日来的纠结混乱,只是一双眼紧盯着他,陷落进了那池潭水。

明楼见他醒了不说话也并不过问。他知道,应该告诉他的早晚会说,不想被知晓的绝不多言。


没关系,他会等。


明诚的眼睛还蒙着些才将苏醒的雾气,迷迷瞪瞪的。明楼伸手撩开他的额发,还好,没有发烧的温度,些微汗意濡湿了一点头发。

他俯下身,吻了吻阿诚光洁的额头。

“晚安。”



一切归于黑暗。


这一个吻,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太多抑制住的东西一下子倾泻下来。




贵婉那天问他,用中文,在读书会开始之前,“你愿意加入中国共产党吗?”

阿诚似乎预料到了这句话,又好像等这一日很久了。可是真当他面对着了,却如鲠在喉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贵婉不意外,她说:“没关系,每个人一开始都是这样。你考虑清楚了再同我讲。”



他深知,一旦踏上这征途,便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且前程难料,前途未卜。但他更不愿彷徨于明暗之间。还不如果决些就在黑暗里沉没,如果这样能等到光明的话。


然而他却彷徨于明暗之间,不知道是黄昏还是黎明。明楼将他从黑暗里救出,日月即明,明楼是应该站在阳光下的。在他十岁时,明楼破门而入,带进了一室阳光,像是隔壁邻居夜里给孩子讲的传说中的天神。明楼是他的光芒,甚至信仰,引领他前行,却不曾禁锢住他。如今他决心走这条路了,亦决心不会告诉他。明诚不会告诉明楼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阿诚不会告诉大哥他爱他。




对贵婉,他的回答是:“是,我愿意。”


为着这信仰,他将随时坠入黑暗的死亡。

“我姑且举灰黑的手装作喝干一杯酒,我将在不知道时候的时候独自远行。”





那天,他读到贵婉同事从国内带回的书。


“我独自远行,不但没有你,并且再没有别的影在黑暗里。只有我被黑暗沉没,那世界全属于我自己。”

他把这段话摘抄在笔记上。他踏上了两条这样荆棘丛生,少有人行的道路。决定于明楼无关,原因却与明楼息息相关。


他总要替他走上一条危险的前路。




彼时的他,尚不知,早有明楼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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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外:既然一个晚安吻可以解开封印,早知道就多亲几下好了。明楼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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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党那块实在是显得仓促。QAQ关于阿诚的内心活动思考了很久很久,如何把握纠结与矫情的度啊…总觉得还是奇怪…晚上刷完作业一定要修改QAQ。还有备注OvO晚上补。


(1)作者太太在原著番外中提到阿诚住在巴黎拉丁区的学生公寓。拉丁区大概是5~6区。去过巴黎的基友对这一片区印象很模糊,因此我也没敢写多Orz。

(2)《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以前和基友想挑战一些久仰大名的读不懂系列…第一本选的就是它。当时看这本书真的是一字一句一段一点点看因为实在学识不够读不出什么。不过此处是想表现阿诚心里有事因此…🙈没表达好。


结尾几段化用鲁迅先生《野草》中收录的《墓碣文》与《影的告别》。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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